多么期盼：他眉心的那颗痣，确实像父亲说的那样——克妻

芬琬成

　　这一切缘起微信。
　　2012年12月，兴冲冲地期盼世界末日。3年考5次六级，每每都差那么几分。2012年下半年的六级刚好是在传说中的“世界末日”后的22号。我暗喜，估计可能大概也许就不用考了吧。。。
　　这些不是废话，其实也就透露了，本人学生妹一枚。却卷进了不道德或者谈不上道德的一桩情事。
　　12月。我跟Z在微信上认识。
　　他后来回忆说是被我的签名吸引。签名是：有没有人一起去图书馆。
　　他开头便问：“去图书馆看书？”
　　我很没觉悟的回道：“猎艳。”
　　他当时并没有觉得会跟一个有学历没知识的女大学生牵扯上，以为是一个社会上的女文青，去图书馆很合他的调调。他结婚十余载，经历了3年之痛，七年之痒，十年婚之若木，小孩11岁。大我14岁。
　　我有时候常想，人跟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呢？是什么在牵扯着彼此认识，相知。
　　第一次认识，聊的很温和。不过，后来许久不联系。因为他的微信号被盗了。
　　第二次加上，我问他：“你这个头像，是网上当的？我有个微信友跟你一样的头像。”
　　他说：“不知道哪个傻逼盗用他的号，我就是那个他，他就是这个我。”
　　他经常不温不火的发个短信，例如“今天太阳很好”之类充满小情调的开头。
　　大家也知道微信——约炮神器。大家聊得久了，自然而然就越来越趋近于见面，见面之后什么的，心照不宣。隔空想象着他的眉眼。剑眉星目、清瘦俊朗、金丝边眼镜，白衬衫文艺男青年。
　　我很爱用自己的照片做头像，我也一直标榜，在人人上要正经，在扣扣上要乖巧，也只有微信能让我抒发点个性了。
　　既然要见面，首先得看个他的照片什么的。
　　他发来照片。我跟他讲，确实的确跟我想的很不一样。他绝对不文艺。也不年轻。
　　本来约好第二天一起吃饭，然后石沉大海，没音讯了。
　　2013年2月开学回来，他又从附近的人里加了我。
　　我说，你是不是那个Z？
　　他说，是。
　　我说，你怎么跑到附近的人里了。
　　他说，因为我又回来了呗。
　　第一次亲热后的耳鬓厮磨，我问他：“你怎么会杳无音讯了？”他说：“因为我把你给删了。谁让你说我不是你的菜。”
　　“那你怎么又加了？”
　　“因为还想跟你说话。”
　　跳脱的太快了。讲的也很乱。其实大致上也就是，我不知道自己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跟一个有妇之夫在不断的约会。我都不好意思唐突的说，我们在一起，是因为爱情。
　　这个男人大胆的承认自己的龌龊。他说他怕我对他有婚姻的想法，而他这辈子离婚的可能性很小。主要是因为他是个很负责任的爸爸，他很爱他的儿子。他对他妻子的感情是亲情，也很恼怒。因为，他不认为那样一个女性配的上他，配得上他的生活。
　　可那又怎么样呢？毕竟他们共同养育着一个儿子。
　　我们从4月开始约会，直到现在。从一开始对他的好感到现在的，爱……吧？是爱吧。都说喜欢一个人超过四个月就不仅仅是喜欢了。我爱慕他。爱慕他的人品秉性，爱慕他的眉眼谈吐。对他全心的依附。以前跟同学们开玩笑，若是做人家的情妇，一定要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要钱有钱。
　　而现在我们的关系根本不建立在金钱上。
　　刚开始在一起，感情并不深，还能跟他聊聊他跟他妻子的房事。嘲笑个几番。他说抱妻子，真的是左手摸右手的感觉。宁愿自己来也不愿意跟他夫人。又说他的那位是怎样的愚昧怎样的破坏他的生活。甚至于他都希望她自己哪天出车祸被撞死。
　　我该怎样形容他呢？他是一个十分傲气的人，原则很分明。他，眼观也与众不同，不然也看不上我这个只是外貌没给自己带来困扰的工科女。
　　所以，刚开始跟他在一起，很轻松，做不做人家外面的人，并没什么对错，只是选择而已。更何况，他们夫妻间半分爱都没有。我也不是他第一个“外援”，也没破坏什么。背不上道德的枷锁。
　　老天真的很爱开玩笑。我这个外面的人不但没把人家整散了，却越发的圆满了。
　　在一起之后，他就没碰过他家里的那位。他每年暑假都会带他的小孩出去旅游一趟。这次，他的老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跟去了。他回来后跟我说，他老婆问他，是外面有人了还是有问题。并且促膝长谈。以下是他转述的她们的对话。
　　男：“你不是一直很牛逼的么，怎么突然这么低下？”
　　女：“我只是不想跟你离婚。我既然跟你结婚了，就没想过跟你离婚。”
　　男：“结婚这么多年来，你觉得我们合适么？”
　　女：“我觉得挺合适的。”
　　男：“合适么？你把最重要的十年，搞得一团乱。你不觉得很累么？”
　　女：“我也感觉挺累的。”
　　男：“还有你的工资，一直搞得很神秘。我也不稀罕你的钱，问题是我们是一家人，你这样做，真的很令人寒心。你从来没有给我和小孩买过一双袜子。”
　　女：“我买的你也看不上。”
　　男：“这不是买什么的问题，而是，很显然，你从来没有想到我们，我跟小孩根本不在你的世界里，你的世界永远就围绕着你那个娘家。”
　　。。。
　　暑假结束，他来接我回学校。在信息上，他透露说，他的妻子愿意改。我赶忙说，恭喜恭喜。我们都是敏感的人，他当然明白我的词不达意。他回道，我只是希望在孩子长大前，维持平衡。
　　在车上，他接到他小孩的电话，说他跟他妈妈正往H市赶来。而我们此时也正在赶往H市。他一路开的很惊慌。他说，不能让她抓住把柄，她的观感他不在乎，他在乎的是他儿子的想法，是吗？有生之年，真是体会了一把，喉头发苦，涩涩说不出话来的感觉。
　　到了他租的地方，我整理着自己的衣裳，自己的护肤品，他是一个多么仔细的人啊，多出的一把汤匙，他都整理出来给了我。这一刻我多么恨自己的情意。我多么想，在进H市之前，就让他放我下来，并昂头告诉他，“我的东西，扔了吧。”下楼的时候，他要送我回校，我说不用，拉着行李走开。他那祈求的神情，我想我留给他的是多么可笑的背影。他火速去车站接他的一家子。
　　我不知道，他是怎么想的。他知道我害怕一个睡。宿舍很明显只会有我一个人，这宿舍还是恐怖故事多发地带。他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，知道我半夜咬着被子哭么？知道我在阳台大声唱《趁早》么？知道我绵绵不断的恨意么？恨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恨谁了。。。
　　今年6月，他说没办法再跟这样的女人生活下去了，回去离婚。打电话打不通，直接发了条短信，什么都不用说了，回来离婚吧。这条短信他老婆没看见，被他的小孩看到了，他的小孩删了。。。
　　他与小孩谈过，说爸爸妈妈这些年过得很不开心，而小孩说，我不管，我只要我们三个都在一起，然后就是一个劲儿的哭。他也只能安慰着说，那我尽量把关系再磨合好。
　　那么深夜哭的我，该恨谁呢？
　　恨自己爱上一个有妇之夫？感情的事不到自己的头上不知道，根本阻止不了。
　　恨他引诱一个未婚女生？是啊，他内里多么期盼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，期盼老来有一个跟他一起散步的人。而又贪恋跟外人的激情。他说过，一个男人到老要是没几段情事回味，那这一生太无趣。他也说过，他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生活。
　　恨他老婆？糟蹋他十年的情意，却在他真的想要离婚的时候又跑出来挽回。
　　恨他的小孩？小孩自私么？要这样一个注重形式不注重本质的家庭？可是这不是万万千千孩子都期盼的么？
　　我嚎啕半夜，心痛极的睡去。两天后，他发来信息，问在干嘛。
　　而我，这样一个心里藏着情绪的女生，无非只有两样方式发泄情绪：剪头发、逛街。他乐不思蜀一家亲的这两天里，我剪了自己十来年舍不得剪太短的长发。我想，要是真的能剪短这情思，也好。但有什么用呢？胸口仍是闷的不止。我拉着舍友逛街，买那种小清新的裙子。我多么想大吼，老娘还年轻，老娘上至八十下至十八还能通吃。我不相信就栽在你这么个优柔寡断，做决定犹豫不决的男人身上。
　　但是看到他信息的那一刻，那种苦涩的甜蜜，那种名不顺言不正的狂喜。我都为自己羞耻。
　　他小心翼翼的口吻，头发剪了？
　　我，嗯。
　　他，貌似很好看。
　　我，没，吹出来的。
　　他，那不吹呢？
　　我，她们说很好看。
　　他，晚上一起吃饭吧。
　　我鄙视了自己一会儿，鼓励自己拒绝他，离开他，忘记他，从此不再想起他，忘掉这段感情带来的屈辱。但仍然同意了。。。同意了。。。
　　我爱着他啊，甚至想为他生个孩子。有他的眉眼，他的脾性。不要他的任何东西，只要他的情意。我时常不能确定他对我的情意。现在人什么都懒。“我爱你”这三个字，还是在床上逼过他说过几次。但是至此他不肯再说，他说他年轻的时候也不肯说这个。现在都这么老了，说了更是无比的可笑与难堪。
　　他说，我对你的感情，已经超越了本能，我想与你说话。想看你傻笑。会下意识的想你。
　　但是，我啊，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。却开始祈求上苍给我个机会，让我与他能有段契约婚姻。他单身，我单身。我们有自己的孩子，但是却没有那张充满破坏性的纸。我每夜都期盼他的妻子能意外死亡。是不是很恶毒？
　　呵呵。。真为自己心酸。渴望偷别人的幸福。
　　打电话给爸爸，“爸爸，你曾经说过你眉间的痣，克死了妈妈，是真的么？”
　　爸爸说，是啊。
　　我说，我同学眉间有一颗稍微偏一点，那他老婆什么时候死？
　　爸爸说，你想人家老婆死干嘛？
　　。。。
　　我要怎么跟你说呢，爸爸？
　　前几天，他回来。在缠绵后，他说，她变了不少，这次她主动，终于完成了一次。那时的我，浑身冰凉，感觉浑身的血液都不知道去了哪里。情何以堪呢？人家做爱是合法的。而我，见不了他心爱的亲人，见不了他心爱的家。我至始至终，都是局外人。我甚至觉得宏观来讲，我是他们婚姻的观众吧？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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